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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某奎指认作案现场。本报记者欧汉华摄

　　

蔡某奎供述作案事实。警方供图

　　“龙某村的养鹅户阿龙被抓了！”一时间，与世无争的深山养鹅人阿龙被抓的消息在揭阳市空港区砲台镇龙某村这个偏僻小山村不胫而走。专注养鹅的阿龙究竟犯了什么事？近日，揭阳警方揭开了这一疑团。

　　养鹅人被抓惊山村

　　龙某村依山傍水、风景如画，自然景观得天独厚，民风纯朴。龙某村的深山里，居住着一个养鹅人，名叫蔡某龙，当地人称其为阿龙。

　　阿龙是一个上门女婿，每天除了上圩市购买生活用品之外，专心养鹅，很少外出，他养的鹅肥壮味美、远近闻名，颇有销路。阿龙被抓后，人们惊疑不解、纷纷揣测，有好事者经多方打探，得知阿龙被抓与27年前一宗命案有关。

　　蔡某龙70岁的岳母江阿姨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说：“据阿龙说，他几个月大时，父亲就去世，后来母亲又改嫁，他只好与爷爷相依为命，小学未毕业就出来四处打工。阿龙在塘某村生活10多年，一直循规蹈矩，对人和气，做生意也很公道。”而对于阿龙刺伤人一事，江阿姨表示难以置信，并称其一家并不知情。

　　命案27年前

　　事情还得从27年前讲起……

　　1975年10月出生的蔡某龙原名叫蔡某奎，是揭阳市空港区砲台镇石某村人。1993年的一天中午，蔡某奎来到石某村绰号叫“阿乌”的朋友的石场，想买几颗石头去贩卖。不久，同村人蔡某明、蔡某和蔡某雄3人也来到“阿乌”的石场，找其协商采石场地权属事宜。当时，蔡某明3人让“阿乌”将已经出售的石头转卖给他们，“阿乌”拒绝了，双方于是发生争吵。现场的蔡某奎忍不住指责蔡某明等人霸道。

　　随后，蔡某雄抓住蔡某奎的衣服并辱骂他，蔡某明还打了蔡某奎左眼角一拳。只因插了一句话就遭到辱骂挨打的蔡某奎，一气之下从床上拿了一把小刀刺向蔡某明的腹部。

　　蔡某明被刺后，血流如注，一手捂住腹部，一手从灶台处拿了一把菜刀，想要砍蔡某奎，但被现场人员制止。

　　见状，蔡某奎趁机逃离现场。途中，他顺手把小刀丢到路过的水库里。

　　几个月后，蔡某奎听闻蔡某明被其用刀刺伤后不治身亡的消息，迅速逃至外地打工，断绝与亲戚朋友的联系。1997~1998年，蔡某奎花费两三千元改办户口，改名为蔡某龙，砲台镇塘某村人，以该身份生活。而刺死蔡某明一事，也被其深埋于心。从此，蔡某奎在人海中消失了。

　　2003年，蔡某奎来到砲台镇埔仔村租了一间老厝居住，并以打零工为生。后经媒人介绍，其于2003年年底与王某结婚，婚后育有一子一女，一直居住在砲台镇塘某村。

　　旧案还须“智慧”办

　　2020年11月9日13时许，砲台镇石某村人蔡某到揭阳市公安局砲台派出所反映，其兄蔡某明于1993年在揭阳市砲台镇因石场纠纷被杀，嫌疑人蔡某奎潜逃至今仍未归案，恳请公安机关破案，决不能让不法分子逍遥法外。

　　获悉情况后，砲台派出所所长袁耿南立即査阅旧案卷，调取当年案件档案，发现仅有蔡某奎的老旧照片以及他的身份信息。随后，向蔡某了解当时案发情况并逐一取证，还原现场情节。

　　经核查，1993年，砲台派出所确有一宗名为“蔡某奎刺死蔡某明”的案卷：1993年10月25日，蔡某明（死者）和蔡某、蔡某雄前往砲台镇与蔡某平（绰号“阿乌”）商谈石材事宜时与其发生争议，一旁的蔡某奎忍不住帮腔，与蔡某雄、蔡某明等人发生口角纠纷。争吵中，蔡某明被蔡某奎用尖刀刺中腹部，之后蔡某奎逃离现场，而蔡某明被现场人员送到医院后身亡。案件发生后，蔡某奎一直潜逃在外。

　　砲台派出所立即对犯罪嫌疑人蔡某奎展开调查。但经对蔡某奎的身份信息、家庭情况开展核查，发现有用的信息极少，仿佛消失了一般。

　　袁耿南分析推断，蔡某奎极可能隐藏于某处或更改了身份信息，以逃避警方侦查打击。为推进命案积案攻坚工作，砲台派出所采取多种侦查方式进一步开展排查。

　　功夫不负有心人，民警通过“智慧新警务”发现，砲台镇塘某村一名叫蔡某龙的男子与蔡某奎高度相似。

　　惊弓之鸟多狡诈

　　办案民警立即组织警力围绕蔡某龙的社会背景、居住地开展摸排走访工作。经过几日侦查，民警发现砲台镇塘某村一名叫蔡某龙的人长期居住在砲台镇深山里，经营一个养鹅场，十分低调，平时很少出来活动，嫌疑重大。经蔡某、蔡某雄二人辨认，警方确定蔡某龙就是1993年10月25日在砲台镇刺死蔡某明的蔡某奎。

　　2020年11月14日，砲台派出所联合空港公安分局刑侦大队，组织警力在蔡某龙所在的鹅场、经常出现的地点进行蹲点伏击，伺机抓捕。遗憾的是，警方经过一天蹲守，并未发现蔡某龙的踪迹。

　　次日，民警侦查发现，蔡某龙的落脚点地形复杂，周围有池塘、溪水，屋前仅有一条崎岖不平山路，屋后有小路通往深山。为确保万无一失，抓捕组决定兵分两路，把控住该屋前后的两个出入口。

　　“考虑到犯罪嫌疑人已潜逃27年，反侦查能力较强，且养鹅场附近有一个小河塘，其有跳河逃走的可能，经商讨后，我们一致认为直接抓捕风险过大。”参与抓捕的砲台派出所副所长周振扩说。

　　为降低蔡某龙的警惕性，警方决定派两名民警佯装成想要买鹅的群众接近他，伺机进行抓捕。成功接近蔡某龙后，两名民警以想要查看河塘里的鹅为借口，一边和蔡某龙聊天分散其注意力，一边将其引至停放在路边的车旁，此时车上正有多名民警伏击。可快接近车辆时，嫌疑人似乎有所察觉，踟蹰不前。无奈，抓捕计划只能延后。

　　恶有恶报时候到

　　11月16日8时许，经过数小时的蹲守，蔡某龙驾驶一辆摩托车进入蹲点民警视线，民警紧随其后。

　　“不能等了，就是现在！”随着一声令下，趁蔡某龙在市场购物时，抓捕民警一拥而上，一把将其控制住。经过72小时的连续作战，蔡某龙这名潜逃27年的杀人凶手终于落网了。

　　落网时，蔡某龙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的，没想到改名了仍逃不出你们的手心。”

　　但在派出所里，心存侥幸的蔡某龙却狡辩称，自己没有犯事，拒绝交代案情。然而在铁证面前，蔡某龙的心理防线最终被攻破，坦诚自己就是蔡某奎，并如实交代了当年的作案事实。至此，这宗27年前的命案终于告破。（南方法治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