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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议庭法官走访奥特莱斯小镇。陈秋莲摄

　　近日，在佛山市三水区奥特莱斯小镇的项目工地上，记者看到测算、勘察等各项工作正在热火朝天地开展。“这个项目历经波折起死回生，多亏有了法院的支持。”奥特莱斯佛山项目负责人陈虹感慨万分地说道。

　　作为曾经风光无限的明星项目，三水奥特莱斯小镇是如何在经营不善、濒临破产情况下，重整成功蝶变重生的？记者走访了奥特莱斯小镇，一探究竟。

　　龙头项目陷入困局

　　在零售商业中，奥特莱斯专指出售平价打折品牌商品的“品牌直销购物中心”。经过不断升级，其逐渐发展为以奥特莱斯名牌折扣店为龙头的多种商业业态并存的新型现代产业。

　　作为首个进驻佛山的奥特莱斯项目，2009年6月，奥特莱斯小镇落户三水区芦苞镇。该项目由奥特莱斯置业广东有限公司、广东奥特莱斯物业管理有限公司等5家关联公司共同运营，规划规模庞大，总占地面积2800余亩，计划开发大型购物广场、温泉度假酒店、超五星级品牌酒店群、国际高尔夫球场等业态，致力打造华南地区最大的品牌购物和旅游度假商业体。

　　彼时，芦苞镇正构建“探长寿乡、看时尚镇、泡不老泉、祈千年福、游孝善村、享田园风、品水乡韵、尝岭南味”的农村旅游文化产业链。奥特莱斯小镇作为龙头项目，一度被寄予厚望。2017年4月，小镇正式对外营业，生意异常火爆。当年“五一”假期，小镇客流量达10万余人次，成为市民争相前往的“网红”打卡点。

　　可惜好景不长，由于管理不善、资金链断裂以及受到电商平台冲击等原因，小镇经营效益一直未达到预期。“刚开业的那段时间，还有很多游客过来购物。后来小镇渐渐人气不足，去年开始，基本上没有什么人光顾。”商铺租户叶先生见证了小镇由盛转衰的发展历程。

　　自2018年开始，小镇的运营方陆续发生债务违约事件，2019年还因拖欠职工薪酬引发大量劳动诉讼和执行案件。由于名下不动产均存在抵押、查封情形，资金链的断裂导致5家公司运营陷入困境，小镇配套的其它开发建设项目全面停工。债务危机爆发、资不抵债等一系列问题使得5家企业濒临破产。

　　2020年8月，债权人分别以5家公司作为被申请人，向佛山市中级法院提出破产重整申请。法院收到申请后，依法组成合议庭进行审查。

　　让各方利益最大化

　　法院在审查中发现，此次破产重整申请涉及债权人有196家，光申报债权金额就高达220余亿元。

　　“奥特莱斯小镇重整案要依法妥善处置，让债权人利益得到最大保障，同时最大限度让债务人、股东、社会等各方利益最大化。”合议庭仔细梳理案情后一致认为。

　　为此，合议庭法官前往小镇，多次与抵押债权人、债务人代表及留守职工等进行沟通，深入了解企业管理模式和经营现状。接着紧锣密鼓地召开听证会，听取主要债权人、出资人及职工代表对企业重整的意见。

　　“5家公司的主要资产为土地使用权、建筑物等非流动性资产，如破产清算或执行拍卖，资产价值将大打折扣。如果引入战略投资人，则可以恢复项目的整体开发，最终提高普通债权清偿率。”该系列案承办法官黄健超认为。

　　为了帮助5家公司走出危机，合议庭决定启用“预重整”机制，一方面通过“协商+联合”方式指定案件破产管理人，另一方面指导债务人与意向投资人提前开展磋商工作，双方就债权债务调整、清偿方案及经营方案等事项达成共识。2020年9月，佛山中院依法作出裁定，正式受理涉案5家公司破产重整案。

　　重整程序开展初期，遇到了第一个难题。“不少同事都觉得公司前景迷茫，担心收不回自己被拖欠的工资，个别甚至情绪很激动。”涉案公司员工赵丹丹回忆道。

　　面对内部员工人心浮动的情况，合议庭充分考虑职工群体的切身利益，多方协调意向投资人先行垫付110名职工的安置费用，同时做好释法析理和安抚工作，使得长久以来盘桓在职工心上的“大石”落下。

　　同时，法院第一时间通过佛山市破产案件处置工作联合协调小组启动府院联动机制，推动解决企业信用修复、职工权益保障等难题，为成功重整加上“双保险”。

　　实质合并按下重整“快进键”

　　正当合议庭松一口气时，新的难题又接踵而至。重整过程中，破产管理人发现5家公司存在对外债务相互担保、法定代表人及管理人员交叉任职等情况。针对该情况，债权人提出对5家公司实质合并重整的申请。

　　合议庭对此展开审慎分析——如果分别对5家公司单独重整，需对各自的资产、负债以及内部资金往来进行独立的调查核实和审计，工作效率将大大降低，而实质合并则能为重整按下“快进键”。

　　“5家公司内部关联交易产生的巨额债权债务关系在实质合并重整后更容易捋顺，能够有效减少程序成本，提升”回收率“，重整成功的可能性得到很大提高。”黄健超告诉记者。

　　2020年11月，第一次债权人会议召开，实质合并重整的申请得到多方支持，佛山中院遂裁定对5家公司进行合并重整。

　　畅顺程序的同时，重整计划草案的拟定工作也在紧张进行中。涉案的普通债权人中，以供货商、装修公司等为主的小债权人数量多，占比达7成。如何兼顾该群体合法权益，实现平等保护，关系到重整工作的顺利推进。至此，分段式清偿重整计划应运而生。

　　经过多方努力，今年2月，奥特莱斯系列案破产重整计划草案获批。执行期间，合议庭通过持续走访、指导留债协议签订、监督资金到位等方式为企业实现涅槃重生“减负”。

　　功夫不负有心人。4月，重整计划即执行完毕，该系列案宣告重整成功。通过重整，最终化解债务共计150亿余元，其中抵押债权、职工债权和税款债权得到全额清偿，普通债权清偿率达12%以上。

　　“公司已重回正轨，今后奥特莱斯项目将全力打造生态型社区，依托当地丰富的旅游资源，打造城市‘会客厅’和‘新名片’。”陈虹表示，现在公司上下信心满满。

　　奥特莱斯系列公司破产重整案的成功“破局”，是佛山法院探索“诊疗式”重整模式挽救危困企业的一个缩影。近5年来，以优化资源配置、服务产业升级为目标，佛山法院已助力25家企业经破产重整恢复生机，淘汰不具有市场价值企业500余家，盘活资产超60亿元，妥善安置职工5000余人。

　　“下一步，佛山法院将发挥破产审判职能作用，探索多方参与企业救治和重整机制，构建更加完善的市场主体重整和退出机制，切实为佛山经济高质量提供优质司法服务保障。”佛山中院副院长黄学军表示。

（南方法治报）